第四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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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夏生雖然總沒個正形，但辦事很靠譜。午飯之後戎桁就接到了他的電話，說艾伯特約在距離療養院不遠的咖啡廳。
“知道你放心不下簡樂，特別約了一個很近的地方，我對你好吧！”許夏生的原話是這麽說的，戎桁雖然嘴上沒說，但心領了他這份情。
按時來到約定地點，戎桁第一次見到了聯邦最著名的武器制造大師。他很意外對方居然這麽年輕，看上去不過20多歲。
艾伯特看見戎桁，放下手中的咖啡杯，朝他點點頭。
“艾伯特先生，久仰。”
艾伯特起身與戎桁握手，客氣有禮地笑道：“聯邦第一公子的風采果然不一般。”
戎桁淡淡一笑，不做過多的寒暄，直奔主題：“聽許夏生說，您有朋友是醫生？”
“確切來說，他不是醫生。”艾伯特呷了一口咖啡，沈吟片刻，嚴肅道，“戎先生覺得我可信嗎？”
“看在哪方面。”
艾伯特直視對方：“關於簡樂的一切。”
提到簡樂，戎桁的氣息不自覺地變得嚴肅：“你想說什麽？”
“簡樂是向導，而我的這個朋友也是向導。”艾伯特聳聳肩，“當然，這沒什麽特別的，可要我說……他們都是精神力變異的向導呢？”
變異？！
戎桁目光一斂，簡樂的精神獸是一只雙尾的狐貍，這是聞所未聞的事情。雖然不清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，但戎桁本能地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。在事情搞清楚之前，絕對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。
這件事他從未跟任何人提起，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許夏生。
但很顯然，艾伯特知道或者說察覺了簡樂的特別。
他是怎麽知道的？難道……這個艾伯特跟制造巨蜥事件的那些人有關系？
思考片刻，戎桁沈聲道：“我不知道艾伯特先生是什麽意思。”
聽到對方的回答，艾伯特淡淡一笑，並不在意戎桁的隱瞞：“既然戎先生不信任我，那我接下來的話就沒有必要說了。”
他原本想以進為退，引戎桁上鉤，卻沒想到對方二話沒說，直接站了起來，看樣子要走。
艾伯特頓時傻眼，簡樂在床上躺了這麽多天，他居然一點都不著急，眼睜睜看著大好的機會從自己的手中溜走？
“你……”
“我確實很希望能治好簡樂，但前提條件是保證他的安全。”戎桁側身對著艾伯特，淡淡道，“艾伯特先生的一片好心，我心領了。”
說完，微微躬身，轉身就走。
艾伯特徹底無語，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偷雞不成蝕把米？
這混蛋小子脾氣這麽硬，要不是為了簡樂，真不想跟他再廢話。
“站住！”艾伯特一臉不爽地站起來，“我帶你去見一個人。”
見戎桁還猶豫，艾伯特怒了，冷笑道：“愛去不去，憑你聯邦第一公子的身份，要找到救醒簡樂的辦法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？”
他明知道戎桁沒有辦法故意這麽說，就是為了出一口氣。要對方真的不去了，麻煩的還是他自己。
想到那個人苛刻的條件，又想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，艾伯特無奈地嘆氣，這都是命啊！
好在他還是有這麽一點可行度的，戎桁最後選擇跟他去見那個神秘的人。
兩人上了艾伯特的懸浮車，一個小時之後，戎桁的眼神已經冷得能凍死人了。
艾伯特舒適地靠在椅子裏，輕輕晃動酒杯，懶洋洋開口道：“小夥子，耐心點，別什麽時候都一副要吃人的樣子。”
戎桁看看周圍殘破的建築，感覺自己穿越到了戰火紛飛的年代。
“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？”
“去見能救活簡樂的人。”
“……希望結果讓人滿意。”
看到戎桁強忍怒氣的樣子，艾伯特很不道德地笑了。
戎桁和簡樂的關系，他多少知道一點。以前沒當一回事兒，誰年輕的時候沒談過幾次戀愛，更何況兩人身份懸殊那麽大，他認為也就是玩玩兒而已。
可從戎桁今天的表現來看，這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小少爺身上並沒有令人討厭的品質，唯一的缺點恐怕就是神情太過於冷漠。
不過這也不難解釋，誰叫自己不湊巧變成了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小人呢，戎桁對自己有敵意，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這也正好從側面說明他是真的在乎簡樂，這也好，在那個人面前他就多了一分底氣。
又過了幾分鐘，懸浮車帶著兩人來到一片廢墟。
戎桁沈默地看著眼前陳舊的斷壁殘垣，腦海中勾勒出當年炮火連天的場景。
“十五年前的主戰場。”艾伯特站在他身邊，出神地望著眼前的頹敗景象，“這是人類欲望的罪證。”
那一場由聯邦內部人員挑起的內戰成了很多人心中不可觸碰的痛，包括戎桁在內，一想到曾經的那場大戰，心中都會騰起熊熊怒火。
“我聽說當年的幕後主使仍沒有落網，在這片土地上，不知道還有多少冤魂等著他被抓的那一天。”
戎桁的眼睛又黑又沈，眼底一片沈寂，他好像什麽都沒在想，又好像想得太多，忘了回神。
艾伯特在廢墟上跳來跳去，走了很遠，回頭仍看見戎桁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。
“楞著幹什麽，過來！”
戎桁回神，低頭看腳下已經開始風化的斷壁，沈默著，一步一步往前走。
在廢墟中穿行了幾分鐘，艾伯特在一處由幾面倒塌的墻壁搭成的洞穴前停下：“哈裏，在家嗎？”
戎桁有些驚訝，這地方居然住著人？
“哈裏，我是艾伯特，我把人帶來了。”艾伯特往前踏了一步，腳還沒落下，洞穴裏面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。
“站住。”
緊接著，一只瘦骨嶙嶙的手忽然伸出來，扒住右邊的斷壁。
“艾伯特？艾伯特是誰？”
一個滿臉胡子的男人從影子裏走出來，帶來一股混著濃重酒氣的風。
“別開玩笑了，今天我們還一起吃早餐呢。”
哈裏沒搭理艾伯特，他被胡子遮住的唇喃喃念叨著什麽，發紅的眼睛直楞楞地盯著戎桁，像是被定住了一樣。
戎桁毫不避諱地迎上對方的視線，他其實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那樣平靜——他看不透眼前這個叫做哈裏的男人。
戎桁見過許多強者，比如辛西婭，
可就連她這樣連精神獸都感覺不到的強大向導，戎桁也能將自己的實力與對方做個比較。
哈裏不一樣，你明知道他是個向導，卻感覺不到他的精神力。就好像你面對的，是一個普通人。
遇到強者不可怕，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對手是強是弱。
就好像你知道海底有溝壑，但不知道他有多深一樣。
戎桁第一次在面對異能者的時候產生了不知所措的情緒，他只能站在原地，被動地等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。
而對於他來說，沒有什麽比失去了主動權更難以忍受的事情，所以，在這樣的壓制下，戎桁不自覺地開始反擊。
小黑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他的面前，弓著背，冷冷地盯著哈裏。
艾伯特見狀悄悄後退幾步，他可不想被無辜波及。
哈裏慢悠悠地轉動眼睛，往下瞟了一眼，小黑朝他發出警告的低吼。
“呵，一頭小小的豹子。”哈裏喉嚨裏發出一句輕笑。
被小看了，小黑瞇了瞇眼睛，身體重心降低，做出攻擊的姿勢，只要戎桁一松口，他就會立刻撲上去，咬掉這個可惡男人的腦袋。
作為五感強大的哨兵，和向導比拼精神力等於拿雞蛋碰石頭。
隨著強度的不斷增加，戎桁明顯感覺到自己精神力出現了波動，如果繼續下去，很有可能引起狂躁癥。
但他並沒有打算就此認輸，剛才的接觸中他註意到了一個細節，想要得到答案，必須要先得到對方的肯定才行。
無聲的較量在這片廢墟中展開，小黑作為戎桁的精神獸，最直觀地反應了他此時的情況。
艾伯特看看越來越暴躁的黑豹子，又看看絲毫沒有收手打算的哈裏，不著痕跡地嘆口氣，慢吞吞地走到兩人中間：“差不多得了，真要鬥個你死我活嗎？”
他頓了頓，對戎桁說：“你出來的這段時間裏，簡樂會不會醒了？”
打蛇打七寸，說服就得戳中對方的死穴。
艾伯特滿意地看著戎桁臉色蒼白地晃了晃身體，又轉頭對哈裏說：“我可聽說簡樂很在意這小子，你弄死了，他生你氣怎麽辦？”
戎桁不知道哈裏跟簡樂之間有什麽關系，艾伯特說完之後，他明顯感覺到施壓在自己身上的精神力減輕了很多。
“這就對了嘛，該談正事了。”艾伯特拍拍哈裏的肩，摟著他往洞穴裏面去了。
戎桁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也跟著走了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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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你放心不下簡樂，特別約了一個很近的地方，我對你好吧！”許夏生的原話是這麽說的，戎桁雖然嘴上沒說，但心領了他這份情。
按時來到約定地點，戎桁第一次見到了聯邦最著名的武器制造大師。他很意外對方居然這麽年輕，看上去不過20多歲。
艾伯特看見戎桁，放下手中的咖啡杯，朝他點點頭。
“艾伯特先生，久仰。”
艾伯特起身與戎桁握手，客氣有禮地笑道：“聯邦第一公子的風采果然不一般。”
戎桁淡淡一笑，不做過多的寒暄，直奔主題：“聽許夏生說，您有朋友是醫生？”
“確切來說，他不是醫生。”艾伯特呷了一口咖啡，沈吟片刻，嚴肅道，“戎先生覺得我可信嗎？”
“看在哪方面。”
艾伯特直視對方：“關於簡樂的一切。”
提到簡樂，戎桁的氣息不自覺地變得嚴肅：“你想說什麽？”
“簡樂是向導，而我的這個朋友也是向導。”艾伯特聳聳肩，“當然，這沒什麽特別的，可要我說……他們都是精神力變異的向導呢？”
變異？！
戎桁目光一斂，簡樂的精神獸是一只雙尾的狐貍，這是聞所未聞的事情。雖然不清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，但戎桁本能地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。在事情搞清楚之前，絕對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。
這件事他從未跟任何人提起，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許夏生。
但很顯然，艾伯特知道或者說察覺了簡樂的特別。
他是怎麽知道的？難道……這個艾伯特跟制造巨蜥事件的那些人有關系？
思考片刻，戎桁沈聲道：“我不知道艾伯特先生是什麽意思。”
聽到對方的回答，艾伯特淡淡一笑，並不在意戎桁的隱瞞：“既然戎先生不信任我，那我接下來的話就沒有必要說了。”
他原本想以進為退，引戎桁上鉤，卻沒想到對方二話沒說，直接站了起來，看樣子要走。
艾伯特頓時傻眼，簡樂在床上躺了這麽多天，他居然一點都不著急，眼睜睜看著大好的機會從自己的手中溜走？
“你……”
“我確實很希望能治好簡樂，但前提條件是保證他的安全。”戎桁側身對著艾伯特，淡淡道，“艾伯特先生的一片好心，我心領了。”
說完，微微躬身，轉身就走。
艾伯特徹底無語，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偷雞不成蝕把米？
這混蛋小子脾氣這麽硬，要不是為了簡樂，真不想跟他再廢話。
“站住！”艾伯特一臉不爽地站起來，“我帶你去見一個人。”
見戎桁還猶豫，艾伯特怒了，冷笑道：“愛去不去，憑你聯邦第一公子的身份，要找到救醒簡樂的辦法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？”
他明知道戎桁沒有辦法故意這麽說，就是為了出一口氣。要對方真的不去了，麻煩的還是他自己。
想到那個人苛刻的條件，又想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，艾伯特無奈地嘆氣，這都是命啊！
好在他還是有這麽一點可行度的，戎桁最後選擇跟他去見那個神秘的人。
兩人上了艾伯特的懸浮車，一個小時之後，戎桁的眼神已經冷得能凍死人了。
艾伯特舒適地靠在椅子裏，輕輕晃動酒杯，懶洋洋開口道：“小夥子，耐心點，別什麽時候都一副要吃人的樣子。”
戎桁看看周圍殘破的建築，感覺自己穿越到了戰火紛飛的年代。
“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？”
“去見能救活簡樂的人。”
“……希望結果讓人滿意。”
看到戎桁強忍怒氣的樣子，艾伯特很不道德地笑了。
戎桁和簡樂的關系，他多少知道一點。以前沒當一回事兒，誰年輕的時候沒談過幾次戀愛，更何況兩人身份懸殊那麽大，他認為也就是玩玩兒而已。
可從戎桁今天的表現來看，這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小少爺身上並沒有令人討厭的品質，唯一的缺點恐怕就是神情太過於冷漠。
不過這也不難解釋，誰叫自己不湊巧變成了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小人呢，戎桁對自己有敵意，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這也正好從側面說明他是真的在乎簡樂，這也好，在那個人面前他就多了一分底氣。
又過了幾分鐘，懸浮車帶著兩人來到一片廢墟。
戎桁沈默地看著眼前陳舊的斷壁殘垣，腦海中勾勒出當年炮火連天的場景。
“十五年前的主戰場。”艾伯特站在他身邊，出神地望著眼前的頹敗景象，“這是人類欲望的罪證。”
那一場由聯邦內部人員挑起的內戰成了很多人心中不可觸碰的痛，包括戎桁在內，一想到曾經的那場大戰，心中都會騰起熊熊怒火。
“我聽說當年的幕後主使仍沒有落網，在這片土地上，不知道還有多少冤魂等著他被抓的那一天。”
戎桁的眼睛又黑又沈，眼底一片沈寂，他好像什麽都沒在想，又好像想得太多，忘了回神。
艾伯特在廢墟上跳來跳去，走了很遠，回頭仍看見戎桁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。
“楞著幹什麽，過來！”
戎桁回神，低頭看腳下已經開始風化的斷壁，沈默著，一步一步往前走。
在廢墟中穿行了幾分鐘，艾伯特在一處由幾面倒塌的墻壁搭成的洞穴前停下：“哈裏，在家嗎？”
戎桁有些驚訝，這地方居然住著人？
“哈裏，我是艾伯特，我把人帶來了。”艾伯特往前踏了一步，腳還沒落下，洞穴裏面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。
“站住。”
緊接著，一只瘦骨嶙嶙的手忽然伸出來，扒住右邊的斷壁。
“艾伯特？艾伯特是誰？”
一個滿臉胡子的男人從影子裏走出來，帶來一股混著濃重酒氣的風。
“別開玩笑了，今天我們還一起吃早餐呢。”
哈裏沒搭理艾伯特，他被胡子遮住的唇喃喃念叨著什麽，發紅的眼睛直楞楞地盯著戎桁，像是被定住了一樣。
戎桁毫不避諱地迎上對方的視線，他其實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那樣平靜——他看不透眼前這個叫做哈裏的男人。
戎桁見過許多強者，比如辛西婭，
可就連她這樣連精神獸都感覺不到的強大向導，戎桁也能將自己的實力與對方做個比較。
哈裏不一樣，你明知道他是個向導，卻感覺不到他的精神力。就好像你面對的，是一個普通人。
遇到強者不可怕，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對手是強是弱。
就好像你知道海底有溝壑，但不知道他有多深一樣。
戎桁第一次在面對異能者的時候產生了不知所措的情緒，他只能站在原地，被動地等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。
而對於他來說，沒有什麽比失去了主動權更難以忍受的事情，所以，在這樣的壓制下，戎桁不自覺地開始反擊。
小黑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他的面前，弓著背，冷冷地盯著哈裏。
艾伯特見狀悄悄後退幾步，他可不想被無辜波及。
哈裏慢悠悠地轉動眼睛，往下瞟了一眼，小黑朝他發出警告的低吼。
“呵，一頭小小的豹子。”哈裏喉嚨裏發出一句輕笑。
被小看了，小黑瞇了瞇眼睛，身體重心降低，做出攻擊的姿勢，只要戎桁一松口，他就會立刻撲上去，咬掉這個可惡男人的腦袋。
作為五感強大的哨兵，和向導比拼精神力等於拿雞蛋碰石頭。
隨著強度的不斷增加，戎桁明顯感覺到自己精神力出現了波動，如果繼續下去，很有可能引起狂躁癥。
但他並沒有打算就此認輸，剛才的接觸中他註意到了一個細節，想要得到答案，必須要先得到對方的肯定才行。
無聲的較量在這片廢墟中展開，小黑作為戎桁的精神獸，最直觀地反應了他此時的情況。
艾伯特看看越來越暴躁的黑豹子，又看看絲毫沒有收手打算的哈裏，不著痕跡地嘆口氣，慢吞吞地走到兩人中間：“差不多得了，真要鬥個你死我活嗎？”
他頓了頓，對戎桁說：“你出來的這段時間裏，簡樂會不會醒了？”
打蛇打七寸，說服就得戳中對方的死穴。
艾伯特滿意地看著戎桁臉色蒼白地晃了晃身體，又轉頭對哈裏說：“我可聽說簡樂很在意這小子，你弄死了，他生你氣怎麽辦？”
戎桁不知道哈裏跟簡樂之間有什麽關系，艾伯特說完之後，他明顯感覺到施壓在自己身上的精神力減輕了很多。
“這就對了嘛，該談正事了。”艾伯特拍拍哈裏的肩，摟著他往洞穴裏面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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